秋阳杲杲,晨风习习,窗边人的一双明眸,却比照在铜镜上的秋阳还要亮上几分。

    欧阳晟迎着光线,朝着妆台走过去:“这么高兴?”

    叶雨潇把头一扬,指尖一枚金簪滴溜溜地一转,颇有几分得色:“你以为不把霄云院借给我,我就没辙了?今儿去请过安回来,我就把琼楼的东西全搬到女学去。”

    “女学?”欧阳晟看着她转簪子,很想按住她的爪子,“宣武门大街安定巷上的那一栋?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?”叶雨潇有些惊讶。

    “你那房子的名声如雷贯耳,本王会不知道?”欧阳晟还是没忍住,夺过她手里不安分的簪子,给她插头上了。

    哦,对,皇上曾在庆功宴上,亲自帮她向恒王讨要过来着。叶雨潇摸了摸头上的簪子,有些警觉:“怎么,你不同意我办女学?”

    “本王才懒得理你这些须末小事。”欧阳晟曲指敲了敲铜镜上镶的红宝,语气闲闲的,“本王只是担心你忙不过来。”

    她都闲得快发霉了,怎会忙不过来?叶雨潇不以为意。

    欧阳晟等她装扮完,两人携手装着恩爱,一路到了福禧堂。

    福禧堂里很是热闹,其余三房人全都在,正围着白太妃奉承不停。

    叶雨潇有些奇怪:“以前怎没见他们这样殷勤?”

    欧阳晟轻描淡写地道:“许是知道本王掌管了五军都督府的左军大印罢。”

    他才多大,就掌管虎符了?不过她曾隐约听人说过,欧阳晟的父亲在世时,乃是皇帝心腹,掌的就是五军都督府的左军大印。但时过境迁,自老齐王过世后,左军都督早已易人,欧阳晟如今仗着连立大功,横夺要职,原先的那位都督岂会甘愿?

    叶雨潇想着,不免添了几分担忧,拉着欧阳晟停在了台阶下,压低了声音道:“我听说这些年,左军掌印都督一直是沛国公,他好端端地又没犯错,却被你抢了差事,会不会恨你,给你使绊子?”

    自从皇上有了旨意,他还没上任,阖府上下都抢着来沾光,却竟惟有她这个假媳妇,担心他处境为难。欧阳晟侧首看她,目光深深浅浅,但话到嘴边却是:“你是个女子,休要妄议朝政。”

    关心一下他而已,怎么就成妄议朝政了?叶雨潇噘了噘嘴,不再言语。

    欧阳晟握住她的手,上了台阶,过了门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