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无人说话,卓钺也懒得再多说。吃饭过后,三营召诸哨官汇聚,这才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告知诸人。

    原来札干此时还完全没有南下的意思。他们缩在东北平原尽头的一串土夯城后,依然在休养生息。草原人虽悍猛,但粮草储备并不充足,在回春之前他们的补给应该成很大问题,所以与此在中兴城内守株待兔,不如主动出击,在札干人充分恢复之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。

    再行军约两日,便可至那片城池。因这片城池群落分散颇广,大军将分兵三路,中军取其中路,左右两军进行包抄清洗,最后在中路汇合。而卓钺所在的左军,便要负责攻阀左侧那些零星散落的土夯小城。

    交代过后,卓钺等哨官准备各自返回营帐休息,谁知出帐之后却恰好碰见王戎和一个高挑青年正比肩走来。两方恰巧走了个照面,王戎脚步一顿,扬手笑道:“哎哟,卓老弟。”

    卓钺叉手行礼:“参将。”

    王戎身旁那青年笑问道:“王参将,这位是?”

    王戎忙道:“这位便是卓钺。”

    “啊,原来是卓哨官。”那青年含笑冲卓钺一礼,“大演练时便听说过好汉大名,能接王参将二十多招的在本军之中寥寥无几啊。。”

    卓钺上下打量了下那青年。此人身量颇高,几乎与他比肩,宽肩窄腰长腿的好身段一看便是从小打磨出来的,挺拔有力如山峦顶端之松。他眉目疏朗,一双眼睛熠熠生辉,含笑望人时双目中似乎浮着一轮旭日,那蓬勃的英气烁烁逼人。

    王戎接上话茬,冲那青年笑道:“卓老弟不仅武艺高强,也是一员体贴将士的好长官。便是那日我将与卓老弟聊天的话告知了主将,才让他决定组织了今日的演练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与我的对话?”

    “是啊,你忘了?”王戎奇道,“那日你我在教场上拆招之后坐着闲聊,你提及手下的许多士兵是第一次上战场,心中不知所措亦十分畏惧。后来我报告给了主将,他也感慨万千,才特地设置了此次演习,让众新兵们感受下沙场的气氛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卓钺嘴角一阵抽搐。他说那段话的本意,是在感慨咱们这些底层将士不容易,能保命就不错了建功立业根本不敢去想他。谁知王戎这脑袋一根筋的武痴根本没咂摸明白他的意思,转述给主将时直接跑了调儿。

    他说怎么这事儿前世没发生过,感情是他今生结交了王戎后,又大了次嘴巴,才平白招来今日这场虚惊。若是让那群挨了三十军棍的士兵们知道了他卓钺竟是罪魁祸首,还不知要怎么咬牙切齿地生刮他呢!

    卓钺半晌无语。反观王戎面色骄傲,还冲着卓钺不住挤眼递笑,神神秘秘地道:“卓老弟,接下来的一仗好好表现啊。若是立下功劳,我替你向主将请赏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。”卓钺干笑两声,“那便先谢过参将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谢不谢,好了,不与你多说了。”王戎冲他挥了挥手,“快回去休息吧。接下来的几天都不轻松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