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樱仰起头,还未说话,两串晶莹的泪珠簇簇滚落下来。

    她偏过头,躲避他的视线。

    萧玦沉声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落下来的泪珠,有一滴打湿了她的衣领,氤氲成一朵小花。

    他抹去了那滴泪,仿佛耐心消失殆尽,皱眉望向她。

    佟樱摇了摇头: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她笑了下:“刚刚眼里进了沙子,被风催了。”

    一听便是糊弄人的说辞。萧玦没再追问,将大氅披在她的肩头,娇小的人儿便缩在了大氅里头。

    那股冷香更近,佟樱没有去躲,她睁着眼,看他近在眼前的衣领。

    萧玦低下头,把人搂在了自己怀里,将衣帽的纽带结实系好。佟樱一点都不冷了,犹豫半响,额头轻轻的抵在了他的胸口。

    她闭上眼,泪花无声而落。

    母亲抱着弟弟进屋的背影似乎还回荡在眼前。

    明明她可以在家宿一夜啊?母亲为什么不肯呢?她已经得了老太太的应允,难道母亲觉得她在说谎话不成?

    佟樱不想再往深处去想。她很害怕想到更深处的东西。

    想到弟弟出生后,母亲愈发冷漠的视线。

    想到六七岁时,跟着母亲去地里干活,千辛万苦挖出一点野菜,给弟弟换学费。

    还有那株在生辰那天没有吃到,红彤彤的糖葫芦。

    佟樱吸了吸鼻子,觉得丢人。她紧紧闭着眼,强忍着汹涌而至的泪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