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成渊轻轻地笑了起来:“没有骗你,从你手里吃到的果子,是甜的。”

    方楚楚的脸又红了,口里的梅子就不好意思吐出来了,只能在口中含着,一点一点地咽下去,那味道,很酸、又很甜,说不上来的特别。

    贺成渊轻巧地攀上了树木,坐在树桠间,他的腿伸得长长的,占了老大一片地盘。

    方楚楚要被他挤得掉下去了,不由怒视他。

    贺成渊不动声色地指了指自己的腿:“来,坐这里,软的,舒服。”

    方楚楚听了,不客气地坐了下去,戳了戳他的腿,还要继续嫌弃他:“哪里软,硬邦邦的。”

    贺成渊用手臂枕着头,倚在树桠间,清晨的阳光透过绿色的叶子和青色的梅子,落在他的眉眼间,那斑驳的影子像是金色水墨,无论怎么看,他都是这世上最英俊的男人。

    他用再自然不过的语气对方楚楚道:“我还要吃梅子,楚楚,喂我。”

    方楚楚咬着嘴唇偷偷地笑,坐在他的腿上,梅子垂在眼前,微微摇曳,一抬手摘下,塞到他的口中,还要问他一句:“这个甜不甜?”

    “很甜。”他当然是这么回答的。

    吃了三四枚,方楚楚就不肯他吃了,看,她是个多体贴的好姑娘。

    “再吃,你的牙要倒了,胃也要坏了,回头我给你做了果酱再吃,这中酸溜溜的东西,你怎么就这么爱呢,这可真奇怪。”

    贺成渊透过婆娑的枝叶望向远处,目光悠远,他的语气淡淡的,就像当日和方楚楚讲故事一样。

    “这是小时候的味道,不知怎的,总是会偏爱几分,吃到这个,就会想起从前的一些事情。

    早些年的时候,我母后到这边摘梅子,会带着我父皇和我一起来,长安的淑女是不会爬树的,我母后也不会,我父皇为了哄她开心,就亲自爬到树上去替她摘。

    我爬得比父皇更高,母后还会笑话父皇,‘你看看,阿狼都比你厉害呢’。父皇笑着抱住我,对母后说,‘朕的儿子,将来肯定是要比朕更厉害的。’”

    他的神情是那么平静,没什么伤感、也没什么愉悦,如同说的并不是自己。

    方楚楚觉得他大约是不开心的,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能小小声地叫他的名字:“阿狼……”